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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李叔同弘一书法的独特魅力

12-05

揭秘李叔同弘一书法的独特魅力

弘一《〈华严经〉句》

“朴拙圆满,浑若天成。得李师手书,幸甚!”鲁迅曾在得到一幅弘一法师书法后,无比兴奋地感慨。

说起弘一法师李叔同的书法,你一定不会陌生。

“最超脱,以无态而备万态。”丰子恺这样评价弘一晚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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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入于真实境》

叶圣陶则说:“(弘一)有时有点像小孩子所写的那么天真,但一边是原始的,一边是纯熟的,这分别又显然可见。”

朴拙、稚态,带着点儿孩童般的天真,又透露着洗尽铅华之感。你对弘一的书法是否也有如此感受?

弘一《题〈护生画集〉》

这一境界看似轻巧,却是数十年不断思考、磨炼、创造的结果。

出家前,他曾是一位全面发展的艺术家。

搞音乐、搞美术、搞话剧,无所不能,敢为人先。书法家的声名更是早已在外。

弘一法师(1880—1942)

出家后,舍弃其他种种,唯独保留了书法作为出家人宏律、结缘之法,也作为他艺术天性的出门。

初为僧时,求字者多,他常常一个月就能写上数百、上千件,他却极少懈怠,可见其竭诚、精勤与无畏。

弘一《灵峰大师警训》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弘一体”逐渐形成。

层层剥开的风格梳理

照见大师的书法之路


李叔同从八岁起就开始习字。

和所有初学者一样,他从篆书、魏碑学起,然后广读隶、行、草、隋帖,走过了博采众长的阶段。

而最终为他所用,也最具代表性的则是他的楷书、行楷。

李叔同在上海

弘一的书法风格是如何炼成的?

《细读弘一书法》中,作者将弘一的书法实践分为五个阶段,结合人生中的重要事件,为我们展开他的书法之路。


30岁前,继承磨炼


弘一节临先秦《石鼓文》

临本

原作

弘一节临北魏《张猛龙碑》

临本

原作

弘一临黄庭坚《松风阁诗卷》

临本

原作

弘一《节临〈十七帖〉》

临本

原作

以上这些,都是李叔同早年的临作。

当时的书法界有两股风气,一是文字学学术传统下的篆书学习,一是为参加科举而练习隋楷。

虽然学什么像什么,天性却让年轻的李叔同做出了选择——偏好篆书、魏碑,而不爱隋楷。

弘一《节临〈张猛龙碑〉》局部

弘一《节临〈魏灵藏造像记〉》局部

直到长大后留学日本,让李叔同有了融汇古今的眼界。而1905年科举制废除,他的书法之路就完全自我了。

在这样的自主选择下,走结体茂密路线、结合了弘一所爱《张猛龙碑》与黄庭坚体的《青史红颜五言联》,成为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弘一《青史红颜五言联》,1904

出家前后,糅合变法


1918年,人到中年的李叔同经历了最为重大的人生转变,出家为僧,成为弘一法师。

弘一法师四十一岁留影,1921

《姜母强太夫人墓志铭》,1918

弘一出家前书写的最后一件大作。

书法上,一方面,他继续着以魏碑为基架、解散苏黄体势的楷书,将其推向极致茂密。

弘一《信解梦幻九言联》,1918

弘一《梅华茅屋七言联》,1931

《梅华茅屋七言联》是这类茂密书风的成熟代表作。

另一方面,他开始纳钟繇入于魏碑。

有趣的是,这种貌似稚拙的钟繇体曾是一代又一代的文士追求返璞归真的桥梁。

弘一《致刘质平信》,1920年十一月初二日

弘一《致夏丏尊信》,1921年八月廿七日

三国 钟繇《荐季直表》

同时,为僧后的弘一开始大量写经。开始还带有信札中爱用的潦草行楷风格。

弘一《楞严经·念佛圆通章》,1918

经印光法师指点后,他在写经中融入晋唐小楷的法度,逐渐显出工整的面貌,形成肥瘦两种倾向。

弘一《佛说大乘戒经》局部,1924

字形扁方,显示了秀雅中清和的偏王字气质。

弘一《佛说八种长养功德经》局部,1924

更近隋唐楷书,笔画方圆参用、劲挺腴润,形成了雍华风貌。

来看变法期的另外两件重要作品——

《十步百年八言联》,开出后来方笔写饱满的晋唐写经体的源头。

《万古一句七言联》,则已经可以见到“弘一体”的滥觞。

弘一《十步百年八言联》

弘一《万古一句七言联》

自主创造,走向成熟

1927—1937的十年间,在书法实践与佛学理念的不断交融中,“弘一体”逐渐形成,并走向成熟。

弘一《佛号及莲池语录》,1928

20世纪30年代初,弘一遭受了一连串身心上的打击。

患了几场大病,严重时甚至连遗嘱都准备好了。而作为佛子,想要创办佛学院的心愿以失败告终,对他打击甚大。

弘一法师于闽南留影,1936

与此同时,弘一自感视力渐衰,难以达到写经的工整要求。

弘一《致夏丏尊信》,1933

弘一在信中感谢夏丏尊所赠眼镜。

种种因果间,弘一践行着“以法自娱”的理念,书写更加自由、自我。

于是我们看到,他的佛教观念融入他的书法表达,不再纠结“工”“活”,出现了碑、帖融合的理想之体。

弘一《佛说弥陀经十六条屏》第一、十六屏,1932

弘一理想书体境界的代表作,

在学生刘质平心中,

是“为先师生平最重要墨宝”。

由此,弘一在笔画肥瘦、结体松紧间游刃有余地创作,达到了一种“游戏”境界。

弘一《一切十方七言联》,1935

弘一《供养得成七言联》,1937

若“養”字,气度清高,

“無”字,气质古媚,

也许,底蕴中包裹着一颗童心。


生命晚年,会通升华

生命的最后五年,弘一书法进入从心所欲的升华期。

抗日战争爆发,在乱世流离中坚持以书法策众救国。

弘一《〈梵网经〉句》,1938

抗战时期,弘一作此书深深寄意。

同时,在佛教“常乐我净”思想的影响下,弘一的书法中多了些坚毅、悲悯的内容,以实践彻底的纯净、自由、安和为至乐。

而视力和笔力渐弱,也成为影响弘一书写的客观因素。

弘一法师在泉州,1942

弘一《寒彻骨扑鼻香》

渐渐的,弘一的书法到达了“无相之相”的高度,从技法到神韵都“决不用心揣摩”,出现了儿童般的憨态可爱的字。

对工整规矩的审美追求与“随意”的书写心态结合,呈现出“以无态而备万态”的面貌。

弘一《古德只今若欲偈句》,1938

弘一书法达到了在自定规则上“心缘手应”的自由程度。

弘一《常护恒涂五言联》,1942

弘一晚年个性书体升华的经典之作。

直到圆寂前三天,弘一法师仍然坚持书写。

弘一 《座右铭一则》,1942

圆寂日前三日上午为黄福海写。

当日下午,以超拔的生命意志,通过肌肉思维,为世人留下《悲欣交集》绝笔。

弘一《悲欣交集》,1942

弘一法师绝笔

“绚烂至极,复归平淡”,说的不仅仅是弘一的书法,亦是弘一法师人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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