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晋时期,汉代隶书的辉煌时期已经过去,我们所见到的魏碑等诸多作品,楷法也已经相当成熟,基本上不再有隶书笔意。并且,在“二王”的影响下,书风也逐渐趋向妍美。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座碑刻偏偏不走寻常路,因为写得太“憨”,千百年来一直是文字学和书法专家的重点研究对象,还夺得了“天下第一奇碑”的称号,这件作品就是《好大王碑》。从名字到字体都很憨!
据专家考证,这件刻石大约刻于东晋义熙十年(414年),距今已有1609年的历史。
《好大王碑》坐落于吉林省吉安市太王乡与果树乡交界的公路边上,原作刻在六米多高的巨石上。在1600年前,这里还是鲜卑族高句丽的领地。这件作品就是为纪念高句丽第十九代王,好大王的功绩所作。
因为是北方少数民族统治,这里的文字发展也相较南方地区“慢半拍”,“二王”书风没有吹到这里,他们的文字也还保持着篆隶色彩,以及少数民族独特的朴拙气息。
这是一件初看平平无奇,但是越品越有味道的作品。
《好大王碑》初看其貌不扬,看起来几乎就是用一些纯粹平直的线条拼接起来的文字,有的地方甚至“不拘一格”得有些草率。
但这毕竟是为高句丽最卓著的国君所作的碑刻,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的法度是非常完备的。
《好大王碑》以篆书笔意写隶书,其起笔都是以逆锋或折锋入笔,力求线条的圆劲浑厚。点画之间,也没有隶书中典型的“蚕头燕尾”;呈现出一种不计工拙的“荒野气息”。
严格地来说,《好大王碑》属于楷书,楷书最讲求的就是长短合度,粗细合宜,但是在这一件作品当中,笔画的长短、粗细变化,这样的传统作品衡量指标好像失效了。
它的长短粗细都极为均衡,看不出多大的变化,文字的字内空间布局也十分随意,但是却出奇地和谐自然。
这件作品因为没有太多的提按顿挫的痕迹,也没有太多的波磔笔意,再加上四四方方的结体,它跟《元思墓志》这样经典的北碑作品比起来,要显得憨厚很多。
这样的作品,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大有千秋,是真正的寓奇妙于平淡之中的作品。同时,作为北方少数民族的主持篆刻的作品,《好大王碑》带有一种天然的浪漫和古拙的之气,这是其他地区的作品所不能比拟的。
《好大王碑》打破了一般的书法衡量标准,但是又出奇的和谐。被列为“天下第一奇碑”,《好大王碑》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