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中先生,有名画家、美术教育家、我国杰出艺术家;中国有名的画家,被誉为“中国画坛巨匠”。
2009年1月15日,90岁的画家吴冠中来到上海美术馆出席在这里举行的作品捐赠仪式,这次吴老向上海美术馆捐赠了87件油画、水墨和素描精品,涵盖了他上世纪60年代至今各创作阶段的重要作品、加上此前向海内外公立机构的捐赠,吴冠中的作品捐赠数量已接近300幅。用吴老的话来说,作品不是遗产,是画给全世界人民看的。自己对自己的家属、对自己的孩子讲,不管自己有多少钱、有多少房子,都会分给你们,反正我要走、都是遗产,但是作品不是遗产,作品自己是为后人画的、为国际画的、为世界人民画的。作为20世纪现代中国画的代表人物,吴冠中长期致力油画、民族画和国画 、现代画的探索,他的作品和艺术观点影响了上世纪80年代后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自己画画必须有感情、必须要怀孕,不怀孕我生不了孩子,创新是个冒险、把生命投入进去,能不能成功、创新十分之九是不会成功的,所以自己说、一百个齐白石,他的社会功能抵不上一个鲁迅,这话是自己讲的,自己今天还要这么讲。你是画家,你是教授,你是画师,你是画圣,都可以,但是不能是美盲。水乡,是吴冠中笔下永恒的主题,作为生于江南、长于水乡的画家,吴冠中对于水乡的美、有着独特的领悟。黑、白、灰的关系,构成水乡朴素的情调,在这样的一个基本结构上、加上飞来的燕子,飘来的杨柳 这些细线参差在里面,水乡情调就出来了,所以对自己来讲、水乡是自己的艺术起点,自己的风格是从水乡开始孕育的。
1919年,吴冠中出生于宜兴匣口乡的一个农户之家。自己家里是的话,一个字、穷,很多时候、家里经济都很困难,兄弟姐妹很多,自己父亲是个半农半小学教员。对,出生是在这儿,自己记得上面还有阁楼、是在这里,还保留着很多东西,基本是在这里出生的,当时的情况自己记得很清楚,像这些篮子、小时候用来割草喂牛,割了草以后放在篮子里、往肩头一挂,割了草之后喂牛的。贫寒的家境、让吴冠中从小就懂得个人奋斗的道理。自己觉得我必须要到外面去谋生,他养不活我的,这样的情况,个人奋斗、唯一的道路是个人奋斗。小学毕业的吴冠中在父亲的安排下、考入了江苏省立无锡师范,然而他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师范生,初中毕业后吴冠中自作主张投考浙江大学代办的工业职业学校。就是高中就可以学工科的,这个出来之后生活有保障,那时候工业人才非常缺,自己学那个电机科,将来衣食无忧,那个时候穷、都没有职业,都想考这个学校,很难考、自己也考上去了,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在工校,吴冠中成天和电路图、机械设备打交道,投入了工业救国的热潮。一年级暑假的军训,他结识了杭州艺专的学生朱德群,这次偶遇、改变了他的一生。在朱德群的带领下,吴冠中参观了当时的杭州艺专,他的艺术灵魂悄然复苏。自己是爱好文艺的,初中就非常爱好文学、喜欢这个,但不可能学,这种职业都是很穷的,看到杭州艺专这些美术作品以后、自己觉得像小孩刚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花花世界,就是这个美、完全征服自己了,自己像是初恋了、像一个被俘虏的恋人,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宁可将来再吃苦也可以,我要学艺术了。1936年,17岁的吴冠中放弃了工业学校的学历,考入了杭州艺专的预科班。当时的杭州艺专以艺术观念前卫著称,校长林凤眠是中国第一代留法学习美术的画家,不少教师也都是法国留学生,教的是欧洲最风情的印象派、野兽派的绘画风格。那时候不分国画、油画,叫绘画系,两样都要学。正式上课,每天上午上课都是画裸体,我们的油画课画得全都是裸体。下午有空的时候出去、更多的是用水彩画写生,油画写生少,在西湖边用水彩写生,很快、一两个小时就画一张,可以画很多。除了日常的绘画训练,吴冠中也受艺专老师的启发、萌生了去法国吸收欧洲艺术养分的想法。自己学了国画和油画以后,最后还是决定学油画,自己觉得还是要西洋的东西,中国的没有色彩,当时我们有好多老师都是勤工俭学回来的,像雷圭元、都是勤工俭学,因此自己只能走他们的路,到法国去过半流亡的生活,这样的过程来学习。我们的这样的工程师来来学习,抗战爆发,吴冠中随学校内迁,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吴冠中没有放弃绘画的学习。自己只要有时间就到图书馆临摹中国的古国,图书馆里有些大书、像《南画大成》借不出来,必须在里面临摹,沅陵山里面经常有飞机警报,警报来的时候、图书馆要锁门,管理员要跑出去躲警报,锁了门就进不去了,老是有警报、也没见飞机来,因此后来自己同管理员商量,自己说你去躲警报、把门锁掉,我在里面跑不掉的,我就在里面临摹,就这样、他们去躲警报,自己在里面临摹。生活的波涛袭击着被逐出象牙之塔的吴冠中,过去认为画人体才是艺术基本功的他、开始热爱生活速写了,在生活中写生、发现真正的美丽。1939年,吴冠中给自己取了笔名“荼”,比喻其个性如火如荼的浓烈、与其作品如苦茶般隽永。1942年,吴冠中从艺专毕业,在大学建筑系任教的同时、他利用业余时间补习法文。中央大学就在我们旁边,在他们的外文系、法文系里听课,低级、初级、高级全听,听了还不够、再到天主教堂跟神父学,也找过焦菊隐这些留法的人学,尽一切力量、好几年时间都花在学法文上,那学法文的目的、就是将来预备流亡去勤工俭学、到法国去,一定要把这个画学出来。1946年7月,吴冠中以美术类各科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公费留学的名额,次年七月、踏上了向往已久的赴法求学之路。2002年,吴冠中被法兰西学院艺术院选为通讯院士、以表彰他在融合东西方艺术上取得的成就,这也是该院成立200年来、首次将通讯院士的头衔授予中国画家,这项被称为艺术诺贝尔奖的殊荣、曾先后被授予吴冠中的同门旅法画家朱德群和赵无极,大洋彼岸的吴冠中在得知喜讯时感叹、林凤眠校长若地下有知,当感慨深深。当时55年前,吴冠中正是在老师的影响下、带着朝圣的心态来到巴黎。开始是很兴奋,整个教学习环境自己很满意,二十几岁、吸收能力也很强。位于巴黎第六区的业余美术学校大茅屋,相传梵高、毕加索都曾在这里作过画,留学时期的吴冠中经常在这里练习人体速写。自己觉得这三年学了不少东西,改变了自己所有的学习方法、学习观念。1948年,吴冠中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导师、巴黎高等美术学校的苏弗尔皮教授。一上来就两句话,开学没有多久他就说、艺术分两类,一类是小路艺术,小路艺术是娱人耳目的、大路艺术是感人心魂的。苏弗尔皮教授强调观察对象时的感受,主张像饿虎扑食般咬透捕获物的灵与肉。那时候都画人体,有一回来了个模特、一个法国女人,女模特都是裸体,个子很高、头小,臀部非常大、坐在那儿,苏弗尔皮教授就问学生、你们看这个模特、有什么感觉,大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一个裸体,他说我看是巴黎圣母院,这就给自己非常大的刺激。到最后他说、艺术是一种疯狂的感情事业,没办法教,他说、我不能教你了。苏弗尔皮教授启发了吴冠中对艺术品位、造型结构和色彩力度的认识,面对巴黎比比皆是的博物馆和画廊,吴冠中感叹道、如果没有教授的关键性启蒙,自己将身入宝山 空手而归。在给老师吴大羽的信中,吴冠中流露了皈依,他写道,艺术的学习不在欧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师们的画室,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的心底。1950年夏、吴冠中登上了归国的航船,经人介绍、吴冠中来到中央美术学院任教。在素描课上,他为学生介绍西方现代绘画,大谈行事法则和自我感受。刚刚解放,同学是完全不理解这方面,当时自己拿了很多画册给同学看,自己跟他们一讲、他们都觉得很新鲜,天外来客、很别致,这样。自己很坦诚,像孩子一样,像倒筐一样,把我采来的苹果全部倒下来、都给他们了,他们吃得很高兴。但这些和党要求的、要写实主义的那些东西就显得格格不入了,文艺整风、问题都来了,都把矛头对准自己了。我是撒毒的、放毒的,我的作品都是毒草,中央美院不要自己了,最好是能把我去掉。很痛苦、人很苦闷,那时候自己生活也很困难,家里孩子一个一个出来,家里的生活条件非常坏,自己晚上忙我的构思、搞画,搞出来的作品不能发表。1953年,吴冠中离开中央美术学院、调往清华大学建筑系任教。清华大学讲建筑,讲构成、结构,讲审美,这同自己的观点是相当接近的。和那里的老师、同学讲课,他们都非常能吸引,大家相处得很融洽,我可以搞自己想要搞的东西,我可以走独木桥、当时自己有个保护伞、清华大学是自己的保护伞,远离美术学院这个极左思潮的漩涡,如果不离开、自己恐怕沉在那个漩涡里爬不出来。在清华,吴冠中的创作中心由人物画转到了风景画。自己想画的人物画、同他们要的人物画,距离太远了,画红、光、亮这些东西,自己绝对画不下去,因为建筑系注重风景,要画这些,正适合教学,那自己就画一点水彩画,画一点风景、油画风景,那他们也觉得很合适。在清华教书,就没那么多苦恼了。文革爆发,吴冠中被禁止绘画与写作,1970年、他随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前往河北农村接受再教育。过了两年多,大概政策松一点、就是有假期了,星期天可以画一点画、因此赶快就找颜料、找一些笔,那么没有画架,没有画架、很方便,我们劳动的河北农村,粪筐的架子、高背,背着走的,背萝卜、背菜、背粪都是它,我们都有这个,这个拿来做画架、就支在粪筐上面画画,因此同学开玩笑、说这是粪筐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