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儿,学名:蟋蟀。成虫在每年的十月产卵,次年四五月份开始出土生长,经几次蜕皮,至夏秋季开鸣,可活一百四五十天左右,俗称百日虫。
小时候玩蛐蛐儿,远没有现在的人们讲究,全凭乐趣使然。而我们新华村的位置处于护城河北,又紧邻薛刘营村,河塘、野地遍布,极有利于蛐蛐儿的繁殖生长。
小时候,多年的逮(音dai,我们的口音是dei三声)、养蛐蛐儿的经历,积累了一些识别各种蛐蛐儿的经验和知识。
辨别蛐蛐儿的品种,一般可以根据叫声和体型分辨。根据叫声分辨是基本功,否则的话,目标很难锁定。由于不同种的蛐蛐儿的叫声频率、节奏所表现出的音调各异,如果用拟声词表述清楚是非常难的,而其中只有“江米”(发音如此,具体是哪两个字,另论。)也就是拿来逗架的这种(应该是常识中所说的“蟋蟀”吧),声音最有节奏感,也是最易识别的。
若以体型分辨,倒可以说得清楚,最显著的是头部特征。比如“江米”,应该说是蛐蛐儿中的美男子,脸面为鸭蛋形,极匀称,闭合时的两片牙为圆弧形,这也是它的最显著特征。其牙分两色,清白色的为“水牙儿”,发红色的为“火牙儿”,不知其他地儿的怎么论。“猴头”,最与“江米”相像,唯一的区别在于闭合的双牙形状是尖的,如果在白天翻碎砖、烂石头、草窠里遇上的话,最容易混淆。当费劲巴拉捉住后,一看是“猴头”,都会生气地说一句:“臭猴头!”导致平时说到它,前面都加一个“臭”字,以表厌恶之感。但是夜间鸣叫时,很容易从音调上分辨出来,不予理会。其与“江米”的最大区别是不善斗。“棺材盖”,体型大小与前二者差不多,与二者的区别仍在头部,其头似棺材板,近方形,更像国民党军戴的大檐帽,恶其名。另一种叫“飞葫芦庆”,与“江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其多一副能飞的翅膀,叫声也就不同了,多在夜间的路灯下出没。有“不怀好意者”去其翅,冒充“江米”相斗,被发现后,斥其为“臭嘴”,还有一说:与之相斗的“江米”也会嘴臭,随之也不善斗了。
若论体型最大者,当属同样拥有一对翅膀的“油葫芦”,其身材壮硕,身体黝黑,力大无穷,当然是说其在同类中比较而言。叫声嘟噜嘟噜的,常用来冬天饲养,听其声也有一些韵味。同样在夜晚的路灯下多见,捉住后,捏住其脖颈,两只间嘴对嘴也会撕咬。它与“飞葫芦庆”有同一个下场,被小孩捉来喂鸡,所捉数量可按瓶论。而论最小者非“灶母”者,也就是每家灶台周围善叫的那种,体型娇小,全身亮土黄色,也称“灶马”。传说是灶王爷在腊月二十三上天言好事时所乘的坐骑,如是所言,其当是一匹全身亮黄的骏马了,应亦与秦琼的黄骠马媲美!
说来说去,咱们还是接着说“江米”吧!若是白天,多半应到背阴潮湿的墙缝、乱砖石、草丛中找寻。蛐蛐儿是善于做洞造府之虫,我们曾见一“江米”将窝造于砖缝间,两头均有出入口,找到时,用掸子掸之,其在内闪躲自如,得用掸子前段绕过其身,好挡住其退回后洞口,掸其身,刺激其朝自己所对的洞口爬,直至到洞口边缘时,用早以备好的纸筒斜罩住洞口,再掸之,诱其进入筒中,迅速封口,成功捉取。这是一种方式。其它在草丛中捉,要手疾眼快,发现后,在其欲跳跃逃跑时,双手半拢,拇指自然搭在食指末节处,快速照其身在处,从两侧捎底闭合双手,将其罩在双手所成的空间中,再视其在左右哪边,那握住此手,腾出来的手,拿出兜里或嘴上叼着的纸筒,将开口一侧放到大拇指与食指间的口处,用嘴在小拇指处的缝隙处吹气,可促使其前行,进入筒中。此方法操作精准者,定能捉到全须全尾者。其它的如利于蛐蛐罩捉取的,在洞中利用水捉的,墙洞中两个洞口,两人合作用吹气造风,两头堵的就不一一介绍了。
逮回家后,按大小分别放人各自捡拾回来的搪瓷的或瓷杯中,杯子须提前砸好粘土底,稍稍喷湿的,再放入饭粒、馒头渣、毛豆、花生仁等,浆养几日。
然后约上几个发小玩伴,算是内部人之间进行捉对比试,筛选出善斗者,分好战斗力层级,准备迎战附近上下坡的养蛐蛐儿的伙伴,以分出高下,扬名立万!
记得当时我们上坡较有名气的有:大门儿、三门儿兄弟的(门men一声,即前门楼后梆子的意思,说的是头部特征,无贬义,取好养活的意思),还有“小记”的,柱子的。而我的虽不是特善斗者 ,却是一只通体微黄、双翅可盖其整个背部的,鸣叫声音比其它“江米”更独特,“卡卡的重音调”。我大表哥说:“这是“翅子”,在蛐蛐儿谱里有其一号。”这算是我小时候玩蛐蛐儿的小骄傲吧。